在博鳌亚洲论坛期间,备受关注的“一带一路”顶层设计如期发布。
3月28日,中国国家发改委、外交部、商务部联合印发《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》,除了明确定义与定位“一带一路”外,也介绍了中国各地方的开放态势,以及中国政府为此进行的一系列准备。
同时,截至3月31日,有意愿参与中国发起的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(AIIB,亚投行)的国家已扩大至46个国家和地区,遍布亚洲、非洲、欧洲、南美洲及大洋洲。
其中,意向创始成员国有30个,还有16个国家和地区提出了申请。
“一带一路”与亚投行的推出,无论未来的发展走向如何,都将会留在历史重要的一页。
从中国的角度而言,推出“一带一路”的发展战略,其目的在于实现“中国梦”,即中国和平崛起,友好对待周边国家的举措。
而亚投行的推动,则反映出中国政府对国际社会主动释出的善意与邀约。
单看亚投行在截止日期前的表现,接获46个来自5大洲的国家表态参与,其善意邀约的收效看似良好,甚至可说超越政府与市场的预期。
亚投行是一带一路关键
可以这么理解,“一带一路”是中国未来数年战略发展的大框架,而亚投行的设立,则是这战略模式下的一步重要的棋子。
“丝绸之路经济带”的发展,乃试图透过新疆进入中亚国家,逐步拓展至欧洲市场,以重新启动古丝路的活力。
而“21世界海上丝绸之路”,则借由沿海城市,通过东南亚,转入南亚、非洲,乃至欧洲国家,两条线路最终让亚洲、非洲与欧洲形成一个有机的连接。
这样的一种战略思路,则自然需要充足的金融“弹药”,初始资本达1000亿美元(3660亿令吉)的亚投行设立无异于此,400亿美元(1464亿连接口)丝路基金的诞生亦复如是,甚至筹备中的金砖国家银行都是当中的关键利器。
同时,中国国有银行机构也为“一带一路”的项目建设,准备了多达8000亿美元(2.92兆令吉)的金融资源。
中国能运作亚投行?
看似完美的开局,是否意味着中国未来战略的发展就一帆风顺呢?
地缘政治与国际形势的变化是其一,但更为关键的是,中国是否有足够的能力与经验去运作一个多边的金融机构,以及同时间应对陆路与海路这两条线上的众多国家。
至少目前而言,亚投行有46个创始成员国,而“一带一路”上的沿线国家则多达64个。
“一带一路”的大框架,无疑就是政府对政府的战略思路,即与沿线国家的政府进行共同商讨与建设的发展战略。
然而,在沿线范围内众多是奉行民主制度的国家中,类似政府对政府的战略模式,很可能就会从机遇转变成挑战。尤其当相关政策的落实,只让政府层面上获益,但实际不利惠人民与当地市场时。
随手拈来,缅甸、泰国、越南,乃至斯里兰卡与墨西哥等,都曾有过中国的重大投资项目因受到抵制而被叫停,或政局变化而突然喊停的纪录。
基建投资成效不定
其次,资金投放的成效问题。中国推动的“一带一路”,乃以释出大量的基础设施投资建设项目为主。但是,大量的基础设施投资会消耗掉大量的资本。
根据安邦咨询(ANBOUND)的跟踪研究显示,自2002年起至2014年,美国已对阿富汗提供了1040亿美元的援助,以支持数百个阿富汗发展项目,但效果却很糟糕。
其中的实例包括,阿富汗收到76亿美元(278亿令吉)禁毒专项资金,但近三年来阿富汗鸦片产量却逐步上升,并达到历史最高水准。
美国和欧盟斥资30亿美元(109.8亿净利)建设阿富汗员警队伍,但如今仍有5万4000名“幽灵员警”每月领工资,却不见人影;市场和超市中售卖大量过期货物等等。
类似事件的发生,其原因在于阿富汗政府的管理低效与腐败。
上述两个层面实际上是相连的,也是一个问题的两面。
政府与政府的协商,忽略了市场与人民的利益,自然会引发民间的反弹。
而政府投放的项目,若没有民间的参与,以及执行力的低效,都会对投资效益产生负面的影响。
大马可自荐当支点
再回到地缘政治与国际形势的层面。之前的撰文也曾经提及,伊斯兰国(IS)恐怖主义是中东与中亚地区的地缘政治风险,而南海问题则是东南亚方面的风险。
两者若未能取得改善,则再多的资金与战略都无法取得“通行证”,反之还会引发负面效果,如IS延伸至中国境内等。
更重要的因素是,沿线发展的64个国家,中国可不能连横对待,当务之急,还是需要在不同区域上,寻找一个合适的支点国家,作为该区域范围的主要协调国。
这一支点国家,必须是政治相对稳定、有经济发展潜力,且愿意与中国合作与交流的国家。
可以看到的是,在东南亚这一区块中,马来西亚是相对有能力与意愿去“毛遂自荐”担任这支点国家的。
毕竟,今年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的大马,除了与中国的经贸关系良好以外,也属于政治相对稳定的国家,尽管近期面对着伊斯兰刑事法、某机构债务风波等问题。
同时,避免中国对“一带一路”沿线国家的局势误判,通晓东盟市场以及文化的大马,也可成为相关的协调国家,为中国未来的投资趋势进行研究分析与解围。
中国色彩浓厚
总的来说,“一带一路”顶层设计展示了中国领导人重建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,但这个战略规划有着比较强烈的输出中国经验的色彩。
看着似乎是大手笔,但实际与世界产业新潮流有些格格不入,对“一带一路”各国的国情也是一种挑战,实现起来难度很大。
这一点,是周边国家积极响应中国后,必须深思的事情;即不是等待中国未来的资金投入,而是如何协助带动区域的交流,拓展一个和平的世界观。
(安邦是一家马中经济与政策智库,在北京和吉隆坡设有研究中心。欢迎读者提出对本文意见:malaysia@anbound.com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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